从“少阳三焦”推论中医防治新冠肺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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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抗击新冠，中央决策，全民齐心，群力防治。中国医者，最美逆行。中医中药，健康你我。专家论疫，见仁见智。伤寒湿毒，少阳三焦，膜原病说，疠气伏邪，各家之言，均可参阅。本文所论，大家商榷。献献计献策，戮力抗疫！
一、新冠肺炎的防治原则
今观新冠肺炎防治原则多遵循《内经》“正气存内，邪不可干，邪之所凑,其气必虚”之原则，有失偏颇，盖该原则适用六淫（风、寒、暑、湿、燥、火）“常气”也。《内经》亦谓“虚邪贼风，避之有时”。虚邪贼风，指疫毒“疠气”势强，即使无正气亏虚亦应避之有时。新冠肺炎的传染性强，所以应“避之有时”，然抗击新冠疫情近三年不可谓不避，受国内外多方面因素影响，至今不能得最终胜利，盖因未深明《内经》之意也。
《内经》“虚邪贼风，避之有时”指导原则有二
1、“虚邪贼风”来袭，新冠肺炎感染者众多，并非皆正气不足，不能补益为主，世人皆气虚乎?
2、“避之有时”非指一味的躲避，避无可避则应以“攻邪”为主，然攻邪消耗人体正气，适当扶助正气，有利于驱邪，且可久服无弊，不可本末倒置。遂抗击新冠肺炎的基本原则应以“攻邪为主，扶正为辅”。
《瘟疫论》“伤寒与中暑，感天地之常气，疫者感天地之疠气。在岁运有多寡，在方隅有厚薄，在四时有盛衰。此气之来，无论老少强弱，触之者即病。”今预防新冠肺炎之方多用玉屏风加疏散肺卫之剂或疏散肺卫之剂加玉屏风，治疗新冠肺炎之方多用莲花清温治疗肺卫之剂之属。上诸方治疗“天地之常气，伤寒与中暑”自为贴切，然用之治“天地之疠气”新冠肺炎自然不能获全功，实践似已然证明。且新冠肺炎疫毒势强直中“三焦少阳”而非上药所能及根本也。
二、新冠肺炎的病因病机及病位分析
综合各家关于新冠肺炎的病因病机分为寒湿疫、湿热疫、湿毒疫、浊毒疫、温热浊毒、温热疫[1]。不论寒、热，病因包含湿、毒已为确论，均外邪也。《瘟疫论》“邪自口鼻而入，则其所客，内不在脏腑，外不在经络，舍于夹脊之内，去表不远，附近于胃，乃表里之分界，是为半表半里，即《针经》所谓横连膜原是也。今邪在膜原者，正当经胃交关之所，故为半表半里。其热淫之气，浮越于某经，即能显某经之证……邪之所着，有天受，有传染，所感虽殊，其病则一。”观今之中医治新冠肺炎，众多辩证分型，盖虑人类素体不一，当发挥中医辩证论治优势。且不论全球感染者众多，众多中医辩证分型无法适应当今新冠肺炎漫延形式。中医辩证论治准则亦未充分发挥，未辨明病因，不知“所感虽殊，其病则一”。
新冠肺炎症状繁多，似无从着手，不知抽丝剥茧，辩证论治正是中医优势。《瘟疫论》“夫疫之传有九，然亦不出乎表里之间而已矣。所谓九传者，病人各得其一，非谓一病而有九传也。盖温疫之来，邪自口鼻而感，入于膜原，伏而未发，不知不觉。已发之后，渐加发热，脉洪而数，此众人相同，宜达原饮疏之。继而邪气一离膜原，察其传变，众人多有不同者，以其表里各异耳。有但表而不里者，有但里而不表者，有表而再表者，有里而再里者，有表里分传者，有表里分传而再分传者，有表胜于里者，有里胜于表者，有先表而后里者，有先里而后表者，凡此九传，其病一也。”
“其病则一”、“其病一也”，即病因一“湿毒疫气”外邪，病位一膜原（半表半里，归属少阳者也）。病因病位固定，制定一普适方适用于各类人似并非不可能，亦未违背中医辩证论治之宗旨。
新冠肺炎病因病位固定，然寒、热尚未统一，不明寒、热，即不分阴阳也。
《伤寒论》“少阳之为病……伤寒五六日，中风，往来寒热，胸胁苦满，默默不欲饮食，心烦喜呕，或胸中烦而不呕，或渴，或腹中痛，或胁下痞硬，或心下悸，小便不利，或不渴，身有微热，或咳者，与小柴胡主之”。《瘟疫论》“达原饮用于瘟疫或疟疾邪伏膜原，憎寒壮热，每日一至三发者”。手、足少阳病之“憎寒壮热”“往来寒热”为“寒热往来”之典型症状，新冠肺炎寒、热之病因亦当属“寒热往来”之范畴，与少阳“寒热往来”之性“同气相求”，遂新冠肺炎疫毒能直中“少阳三焦”，寒、热均可致病也。
另新冠肺炎潜伏期长，病邪居于何处未有定论，吴又可“邪伏膜原”似已指出，然“膜原”具体位置之辩已久，新冠疫情紧急此不作讨论，总归半表半里之少阳似无疑也。
新冠肺炎的症状主要以发热和呼吸道症状为主，乏力，干咳，或者少量白痰，消化道症状者，以腹泻为主。舌象特征中，舌质以红或淡为主， 舌苔以腻苔为主，其中多白（厚）腻，黄（厚）腻。无论舌苔厚薄腻否，白苔居多，少数黄苔。致病因素以“湿”为主，本病的演变过程中，湿浊之邪贯穿始终[2]。奥密克戎感染者呼吸系统症状以咳嗽为主，其次为咽痛、咳白痰、鼻塞、流涕、咽痒等。全身症状以发热较为常见，其次为寐欠安、头痛等。舌色以舌红为主，其次为舌暗红，舌苔以苔黄腻及苔白腻略黄为多见[3]。
新冠肺炎病因为湿毒，病位在“三焦”为主，少阳三焦与肺、湿邪密切相关。《内经》“少阳属肾，肾上连肺，故将两脏”、“三焦者，决渎之官，水道出焉”。然亦波及“胆”，“胆”与“三焦”同属少阳，同气相求。治则以《伤寒论》小柴胡汤合《瘟疫论》达原饮化裁似为可行。
达原饮用槟榔辛散宣湿，化痰破结，疏利蕴伏之邪；厚朴苦降行气，燥湿化浊，破邪气之所结；草果辛香化浊，辟秽止呕，以除秽浊之湿，三药辛开苦降，舒畅气机，秽湿浊气消散，湿消热自除。知母滋阴液，白芍养营血，黄芩清燥热，甘草和中。全方合用可使秽浊得化，热邪得清，阴津得复。小柴胡汤和达原饮皆为少阳退热良剂，《神农本草经》“柴胡主心腹，去……寒热邪气，推陈致新”。唐容川等医家非常重视小柴胡汤治疗咳嗽，《内经咳论》“五脏六腑皆令人咳，非独肺也”。又说：“五脏之久咳，乃移于六腑……久咳不已，则三焦受之，三焦咳状，咳而腹满，不欲饮食。此皆聚于胃关于肺，使人多涕唾而面浮肿气逆也”。陈飞霞说：“此方辛平升散，为咳门第一神方，举世少有知者……凡胸紧气急，咽痛口苦，痰不相应，即用本方升散之”。曹洪欣等报道[4] ，对 3 例中医辨证为邪入少阳的新冠肺炎患者拟方小柴胡汤加味，患者发热、恶寒、咳嗽等症状皆有好转，促进新冠病毒核酸转阴。陈凯欣等对各省新冠肺炎中医药治疗方案进行数据分析亦发现小柴胡汤是恢复期推荐的中医处方之一[5] 。现代药理研究发现柴胡、黄芩可增强免疫系统功能，对改善肺部微循环具有积极作用[6]。《伤寒论》“少阳之为病,口苦咽干目眩”。《内经》“胆移热于脑，则辛頞鼻渊”。《伤寒》六经传变顺序太阳、阳明、少阳、太阴、少阴、厥阴。“太阴之为病，腹满而吐，食不下，自利益甚，时腹自痛，若下之，必胸下结硬”。小柴胡汤中半夏亦能调节三焦水液代谢。天津市海河医院本土确诊病例中药应用情况，最常用（≥30%） 的中药为半夏、茯苓、陈皮、厚朴、白术、虎杖、神曲、 薏苡仁、豆蔻、广藿香、黄连、紫菀等[7]。引经据典诸多症状皆在小柴胡汤合达原饮主治范围之内也。
三、新冠肺炎的治疗原则
1、初拟新冠预防方：攻邪为主，补益为辅，驱邪而不伤正。
方以小柴胡合玉屏风汤加减可命为新冠预防方：生柴胡10-15g，白芍10-15g，清半夏6-10g，黄芩6-10g、生黄芪6-10g、防风10-15g，生白术10-15g，茯苓10-15g，藿香6-10g，陈皮6-10g
《神农本草经》芍药：味苦平。主邪气腹痛，除血痹，破坚积寒热，疝瘕，止痛，利小便，益气。利湿而不助湿，且可久服而无劫肝阴之弊。
2、初拟新冠密接方：短期服用加强驱邪之力
方以小柴胡合玉屏风汤加减可命名为新冠密接方：新冠预防方加柴胡15-18g，减白芍即可，隔离期服，疗程较短，而无劫肝阴之弊。
3、无症状感染者祛邪为主，兼防传变
湿浊不重：新冠密接方。
湿浊较重：新冠治疗方
4、初拟新冠治疗方：轻症感染者祛邪为主，稍左健脾之品，以防传变。
方以小柴胡汤合达原饮加减可命名为新冠治疗方：柴胡10-18g，黄芩10-12g，清半夏10-15g，焦槟榔10-15g，厚朴10-15g，草果6-10g，知母10-15g，白芍10-15g，生甘草3-6g，青蒿10-20g， 生薏米15-30g，茯苓10-15g，生石膏15-30g。
5、重症状感染者，湿毒蕴久化热伤及气阴，可增强个体化治疗，攻补结合，扶正祛邪。上诸新冠方酌加益气养阴之品。
参考文献：
[1]王倩,曲道炜.从中医角度对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病因认识[J/OL]实用中医内科杂志:1-4[2022-04-29].http://kns.cnki.net/kcms/detail/21.1187.R.20220309.1036.002.html
[2]田霞,李鲁平,王岩,李伯君,于成文,郭晓苇,郑佳连,卢秉久.辽宁省集中收治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的中医临床特点浅析[J].当代医学,2022,28(03):81-84.
[3]刘维.境外输入新型冠状病毒奥密克戎变异株感染患者的中医证候特征[J].天津中医药,2022,39(02):142-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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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陈凯欣,尹力为,李滋平 .基于数据挖掘的各省新型冠状病毒肺 炎中医药治疗方案用药规律研究[J]. 辽宁中医药大学学报, 2021,23(05):100-107.
[6] 秦一冰,曲妮妮,郑忻,等.基于网络药理学探讨柴胡-黄芩治疗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的作用机制[J].中华中医药学刊,2020,38(6):10- 13+259-260.
[7]毕颖斐,孙宏源,赵国元,孙彬栩,金玥,张伟锋,韩耀巍,马运涛,苏立硕,苏全,王贤良,田咏,马兆润,朱振刚,刘旻,吴深涛,刘维,贾英杰,杨洪涛,史哲新,王强,李彬,李新民,刘新桥,毛静远,张伯礼.天津地区中西医结合治疗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的用药及疗效分析[J].天津中医药,2022,39(04):424-428.
